“那么，今晚的主菜，肉排可以吗，主人~”
听见伊莎贝拉那颇为勾引的语气，尤其是那声“主人”，安直接背脊一阵哆嗦。
她真的不是魅魔吗？对同性的杀伤力都好强啊！
“额额，话说你们的肉排，不会是，人的吧......？”
“当然~”
“？！”
这种事情不要啊！这书还想要过审呢！
不是，虽说这事发生在魔族身上好像也挺合理，但我的道德不允许啊！
“不可能啊~”带着浅浅的笑容，伊莎贝拉总算拖着恶趣味的长音讲出了完整的句子：
“魔族好歹也是开化了的，而且经过了这么多代召唤而来的魔王的改造，现在的肉都是豢养的动物了~”
“呼，吓死我了，还好不用变成食人魔.....”
在确信自己不会在饮食方面遇到道德约束后，安才算松了口气。
“对了，您是吃甜的还是咸的，主人~”
“甜的吧，谢谢.....果然，你还是换个叫法吧，有点，有点受不了....”
伊莎贝拉掩嘴轻笑道：“您口味真是独特，我会告知厨房的，陛下~”
好中二的称呼啊！这还不如“主人”呢！
“还，还能再换个叫法吗.....”
“您不喜欢吗？”伊莎贝拉抚着光洁的下巴，看起来也有点困扰。
“从实际情况来说，我是您的专属的血仆，属于私人所有物，与长老的臣属关系是不一样的，我接受的教育也是要求称呼魔王大人为‘主人’，哦哦，据说是那边来的都好这口~”
啧，感觉人类的名声都被某些人搞臭了，四斋蒸鹅心.....
而后，安又想起了先前中断的话题，“对了，你之前说黑羽族只能为人奴仆是什么情况？”
“啊，这个嘛，受律法认定的低贱种族罢了，自然也没什么命运可言，一直都是这样的，没什么好说的，您也不会想听的。”
谈到出身，伊莎贝拉肉眼可见的有些落寞，双手叠在身前不自觉地捏着手指。
安抿了抿嘴，起身拉住眼前少女的手，“难道向来如此就是对的吗？”
“哎？”
伊莎贝拉愣住了，脑子里有点混乱，被安顺势拉到身边坐下。
“我想听的哦~”
“血仆，顾名思义，承担一定其他职责的仆人，”沉默了好一会儿伊莎贝拉才开口，“与其他魔族的暗红色不同，黑羽族的血是蓝色的，而且可以帮助魔族快速恢复魔力和愈合创伤，是很好的恢复药剂。所以我的职责除了照顾您的日常起居，还有提供血液。”
“哎？听着像是鲎啊，但仆人什么的.....”
“黑羽族人数稀少，根本无法抵抗其他魔族对稀有血液的渴求，一度濒临灭族。”说着，伊莎贝拉摇摇头轻蔑地笑了笑继续说着：
“但魔族到底是文明开化了，他们选择将残存的黑羽族成员集中饲养，建立专业的培育基地。孩子们在长到十四五岁的时候就会进行资质测试，分为青铜、白银、黄金和水晶四个层级。
青铜级和部分有残缺的白银级的会被拉去当作繁育后代的工具培养，大部分白银级和黄金级都会被投入市场当作商品供人挑选，至于水晶级的则会被精心培养，专门提供给魔王和顶级贵族享用。”
听到这儿安的血压已经上来了，她握紧伊莎贝拉的手，颇为气愤的说道：“这完全就是把有自我意识的人当成牲畜养殖吧！那你们为什么不反......”
为什么不反抗？
这个问题安自己也顿住了，换作她，她又会怎么做呢？
“《魔族典章》的修正案中规定了，黑羽族仅拥有有限公民权，且不得在任何公共机构任职，不得进行任何经营活动，不得学习任何形式魔法，不得在魔界领空飞行，不得在无主人允许下离开魔界。有发现违反者任何人皆可将犯人扭送当地保安局领赏。”
伊莎贝拉低垂着脸，苦涩地诉说着一道道囚禁在族人身上的枷锁。
在这场文明人的游戏中，并没有什么粗暴的铁索镣铐关押，仅凭着被律法附魔的三言两语，便轻而易举地禁锢了一个种族所有希望。
安沉默了，总想起了许多在另一个世界的残破记忆，孤身面对大多数人的暴力时，又有多少人敢于反抗呢？
在这个世界，没有魔法的加持，肉身的反抗能有多少效果呢？徒增血泪哀嚎，收获更为窒息的囚笼罢了.....
“抱歉，我不是故意提这些伤心事的.....”
“哈哈，没事哦，主人，”伊莎贝拉反而笑着安慰起来，尽管笑容很难看，“这只是我们黑羽族的历史罢了，您可是至高无上的魔王啊，还是要好好享受异世界生活的呀！”
安有些激动地握住伊莎贝拉发抖的双手，几乎是逼问的语气道：“可是，这不也是你的现在和未来吗？你真的可以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一切吗？”
“我不知道......可我又能怎么办呢......”
职业化笑容构筑的假面在现实的质问下被瞬间击破，暴露出面具下小心舔舐伤口的柔弱少女。
伊莎贝拉撇开脸，抿紧嘴唇尽力克制，但泪珠还是不争气地淌过脸颊。
默默松开手，安捧起伊莎贝拉精致的小脸将她转向自己，替她拭去泪痕后，安大大方方地拉起袖子展示了数不清的淤青。
“虽然做不到共情，但我也不喜欢被霸凌的感觉，反正我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了，总要做点事情吧？”
“谢谢，但这不是几句话能改变的，哪怕您是魔王.....还是不要趟这滩浑水的好.....”
看着伊莎贝拉忸怩的样子，安一把将她抱住，凑在耳边轻语道：
“我首先是人，然后才是所谓的魔王大人。虽然我笨手笨脚的，但看到这种惨剧发生在眼前，怎么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吧？
以前的我无能为力，但是现在，我想试试......也许做不了太多，但，至少就从你开始吧，如何，可以认可我这个外来人的决心吗？”
耳边的声音很温柔但也很坚决，暖暖的的气息让伊莎贝拉的耳朵涨红了一圈，脑海中无数混沌不堪、异常痛苦的回忆似乎都融入泪滴中被排出体外。
抹了抹再次决堤的泪，伊莎贝拉重新挂上了笑容，比之之前的职业微笑显然多了几分温情。
“额，那个，我以后叫你伊莎酱吧？是我那边称呼可爱女孩子的叫法哦！”
“我是您的私有物哦，您想怎么称呼我都可以哦，主人~”
见氛围逐渐姬情，毕竟不是白河豚，安也有点害怕会发生些什么，只好借口饿了让伊莎贝拉去催厨房准备晚饭。
“哎，等会儿，你这么出去被人看见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呢。”
闻言，伊莎贝拉转过身娇羞地捂着绯红的脸蛋，浅笑道：“明明自顾自地说了做了这么多，把人家的心都骗了去，现在又不想负责了，主人您真是过分哎~”
“喂喂，改编不是乱编，戏说不是胡说，别曲解事实啊！”
“嘭！”
看着关闭的大门，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安一个人，坐回床上，不知为何她的脸也泛起一抹红晕。
好可爱.....好像，女孩子，也不是不行？
不不不，为什么这种女酮思想会出现在脑子里？！必须立刻把这些黄色废料清出大脑！
可恶啊，一定是世界意志干的！
世界意志你坏事做尽！乆乆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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